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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夫人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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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子鈺掂起瓷瓶朝著邊攬福了一福,不論他是何目的,作為齊家的女兒這該有的禮節還是要做全的。

邊攬見她收下,唇角便勾了一勾。

邊則青倒是咦了一聲,這皇帝賜下來的禦藥怎麽就這樣隨隨便便的給了人了,難道這女子是有什麽不尋常之處,他嘴上不曾問出口,心裏卻是瞬間在種種設想間打了個來回。

李氏則是不動聲色的瞥了一眼兩人,她雖然不是長袖善舞,八面玲瓏的通透人,但眼下顯然也是咂摸出了一點不尋常來。

她這侄女兒確實漂亮,這便讓她不由的生出一些念頭,難道因為見了這一面,竟然讓眼前的人對齊子鈺有了什麽想法?

聽聞江湖中有些個什麽救命之恩以身相許這類的說法?

尋常時候她自然只是是聽聽罷了,不過充作笑談過耳,可眼下她卻有了幾分謹慎。

她們齊家的姑娘怎麽也不會隨便的許配了人,還是乘早將兩人分開為不見為好,否則到時候真出了什麽事,家裏的老太太非手拆了她不可。

這會兒她笑著上前朝著邊攬與邊則青道:“為兩位公子安排了院子,請先稍作歇息,待晚些時候再做宴請。”說著她點了一個仆役要帶兩人前往安置客人的桐院。

她還不算太蠢,早些時候在路上就旁敲側擊的探尋了邊攬的身份,沒問到什麽有用的信息,卻得知了他姓邊。

姓邊?怎的偏生與那京中的那位羅剎是一個姓,她有點不自在,卻沒有顯露出來。

具體的事她還要稟明老太太,待老太太做個決斷,說來今日的事也是牽扯到了她們齊家姑娘的名聲,自然是要有所作為,這流言滿天飛怕是跑不了了的。

想至此她不禁有些咬牙切齒,這齊子鈺果然是呆子一個,這樣叫人平白看了去,雖然事出有因,可總歸牽累了她家念兒的名聲。

想這些的時候她倒是忘了齊子鈺的作為同時也救了齊念的性命,當時連衙門的人都沒有辦法,若是兩人被挾持著帶出城,恐怕是要釀出更大的禍端。

邊攬點了點下顎,看了一眼邊則青,林蹤被留在外面的客棧了,進齊府的就只有他們兩人。

這一次的滄州之行,兩人算是有事在身的,可邊攬這一聲招呼都不打得就進了這齊府,倒讓邊則青有些摸不著頭腦。

他絞盡腦汁回憶了一下齊家在朝中的人,悲痛的發現自己根本不記得。只好作罷,有點垂頭喪氣的跟在邊攬後頭去了為他們安排的院子。

……

到了內院下了轎子,齊子儀與齊子鈺同行一路,齊沛說是要等齊念倒是沒與她們一起。

齊子儀對邊攬的舉動倒是沒有什麽想法反倒對齊子鈺利落的身手有些在意。

此時齊子儀已經摘掉了幕籬,發髻衣飾紋絲不亂,許是在車上整理過,她文雅的眉目染上疑惑,言道:“九妹妹倒是膽大,那一下真是懸的很。”

齊子儀是個心有成算的,齊子鈺知道她心中有疑。前頭學堂上的驚人之語尚且能用胡言亂語來搪塞,今日在馬車外的舉動卻真是有些出人意料了,雖然她刻意的沒有說什麽話,可後頭果斷的反應還是讓人大為驚訝。

齊子鈺心裏有數,卻不打算解釋什麽,只是輕輕的應了一聲。

齊子鈺從前反應慢,又不怎麽愛說話,現在這樣的反應算是很給面子了,齊子儀倒也知道她這個脾氣。

她微微笑了一下又道:“在這樣的情況下還能臨危不懼,我這做姐姐的真是自愧不如。”都說齊子鈺的病好了許多,可齊子儀卻覺得疑團叢生。

一個人怎麽會一夕之間變化如此之大,難道真是開了竅了?

齊子儀話裏話外帶著刺探的意味,她眸光微轉望著齊子鈺。

齊子鈺不甚在意,便也轉過頭去,目中黑漆漆的像是存著兩汪漩渦,直勾勾的像是探出兩道黑浪撲到人心頭,直盯得人心裏發慌。

齊子儀撐不住,別開了腦袋,忽然生出一種微妙的錯覺。

許是她想的太多了?這個堂妹本就不能按常人的想法看她,有些個驚人之舉也沒什麽大不了的。

她為著自已念頭的反覆楞了一楞,隨即又微微一訕。自己在懷疑什麽,多年的病癥了,難道堂妹會裝了病了來騙人?還是說要將別人當作了狐精山妖那樣來防?自己最是不信這些,果真只能是自己想多了吧。

……

齊念是被人攙著下車的,一回院子就發起了燒,整個人神志不清,口中胡言亂語不止,顯然是受了驚嚇。

齊沛為留著等齊念而懊悔不已,她為了顯示姐妹情誼,硬是扶了齊念上轎,齊念燒的昏沈,整個人死沈,齊沛回去後半邊身子都麻了。

這下子府上的姑娘傷了仨兒,府裏的大夫自然照顧不及,李氏只好著人請了與齊家相熟的合宜堂蘇大夫進府。

老夫人已經知道了這樁事,著人通知了老太爺,再將這事交了二爺和四爺去處理。

至桐院的客人,她倒是沒有放在心上,只好生招待著便是,只是聽說好似有所圖……

她眼角的皺紋動了一動,齊子鈺如今的情況實在特殊,病情好轉,又不知怎麽得了老爺的青眼,她倒也不是老眼昏花了,這兩點如何看不出來。

她心念一動倒是想起了與魯氏商議之事,依著老爺的意思這次選秀是要送了人進宮去的。

原以為齊家姑娘中除了齊子儀無人可去,為著這個決定她還傷懷了幾夜,齊子儀畢竟在她膝下長大。若不是齊念蠢鈍,齊沛小家子氣,她又如何舍得。

可如今若是齊子鈺病愈合,那這選秀一事……

這頭病中仍被人記掛的齊子鈺剛喝完了藥,歪在耳房的榻上,她特意穿了件寬松的襦衫,衣袖底下的手臂纏著繃帶。

幾個蔥玉的指頭扒拉著碟子裏酥軟的奶油松瓤卷酥,她撿了一塊丟進嘴裏,直起腰來望了望窗外。

她派了八月去查看齊老太爺是否已經回來。

如果不出所料齊清源要去找舊日的老友。黃至庭這事並不難辦,重點在於所托之人是否靠譜。

黃至庭貪的太多,他再是如何的殲滑掩蓋,也禁不起查探,證據怕是不會有,但只要探到一些實情,讓齊老太爺篤定了此事,後頭的便都好辦。

只是如今邊攬不知怎麽就出現在滄州,實在出乎意料,這讓齊子鈺不由的有點忐忑。

還有他給的那個瓷瓶,齊子鈺問了大夫才知是上好的傷藥,她思前想後,還是覺得這東西有些燙手,只好讓六歡將其收在櫃中。

才想著外頭的門簾便被挑開,十春臉色有些發白的走了進來。

齊子鈺奇了問道:“你不舒服?怎麽臉色這麽難看。”

十春眉頭蹙著,被齊子鈺一問,眼中忍不住簌簌滾下淚來。

齊子鈺疑道:“怎麽了?”

“姑娘。”十春跪了下來,聲音有點哀痛,她淒聲稟道:“夫人沒了……”

齊子鈺手腕一僵,怔忡了一會,一時沒有明白過來。

十春見她失神,便越發止不住悲痛的心情:“昨天夜裏沒的,早上發現的時候人都硬了。”

齊子鈺駭然,猛然醒悟過來,是原主的生母,陳氏!

她強壓著驚訝問道:“怎麽回事?母親她原是生了什麽病”

十春跪在地上涕淚橫流,她是齊家的家生子,她娘原是陳氏的陪嫁,如今陪著陳氏清居別莊,最是忠心,她受她母親的影響,向來把齊子鈺與陳氏當做依靠,這陳氏一死,她便瞬間感覺天都要塌了。

十春哭哭啼啼的道:“夫人身子向來康健,哪生過什麽病。”

“那又是怎麽回事?母親還能自盡了不成……”

她肅然言道,才想說下去,卻突然好似想到了什麽,面色微微一變,她猛的掐斷了後頭的話,臉上是一絲難以置信之色。

既不是病逝……那自然是自盡了。

她有些神情恍惚,記得前世來,死,多麽容易,活著才難。她並不是沒有想過,可最後都咬牙撐了下來,活著才有希望,死了只能親者痛仇者快,她萬不能叫仇人稱了意。

她是萬念俱灰,可陳氏又是為著什麽,她有些不解,想了一想,終是無果。

十春期期艾艾的哭聲一直鉆進耳中,齊子鈺有些嘆惋,一肚思緒化作一道嘆息出口。

“從何得的消息?”她思忖道:“祖母可曾知道了?”。

十春抽泣道:“今個兒紀大去別院送東西,是他把報喪的人帶回來的。說是今早發現夫人懸在梁上……沒了氣兒。”她說著眼淚又止不住的淌了下來。

齊子鈺閉了閉眼睛,心頭一陣震顫。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手機上看了下,突然發現了有了幾瓶灌溉的營養液,查了下好像是類似某點家的月票推薦票?

感謝蔡團子和秦芳洲的灌溉,我會努力更新的,鞠躬。也謝謝留評的小夥伴,你們是我寫文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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